第十三章3(1/2)
几十年来,将农民牢牢的紧锁在本乡本土的农村户籍制度的枷锁悄然松开。“爱乡爱土,建成设美好家园”精神桎梏也失去了光环。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乡下人沉睡千年的精神世界。“外面的世界多美好!”的现代流行歌曲,鼓励着年青的乡下人去走南闯北。“读书”和“打工”是大多数农民子女面前选择的两条路。随着“三农问题”的出现,农民的后代们恋土恋乡的结日趋淡化。只有别无选取择的人才死啃黄土种庄稼。乡村教育的“鸟巢”也在无依无附的革改风雨中摇曳。由家族,姓氏,婚姻,人口构成的这棵古老的大树的生存信念日益贫脊。市场经济的浪潮涛声阵阵,猛烈地冲刷着这棵大树的根基。古老的村庄变得异常的慵懒,怠倦,焕散,甚至在沉沦。田野里再也没有生气。在田头劳作的只是些老弱妇孺。村子里虽然盖起了好几家楼房。玛赛克的墙体闪着熠熠的光彩,远远望去,树丛掩映里倒也透出几许现代气息。那都是做生意或当上了干部发一点小财的小举措。举家迁徙进城的再也不是稀罕事了。村子里出现了无人居住,锈锁封门的的现象。有的老房子几尽坍塌,野草从门缝里长出来。有些土地长起了蒿草。成片的良田被挖做渔塘。(养鱼比种庄稼效益好)村里的人口日益减少。进城的人都富起来,弃土别乡,享受都市的繁荣昌盛华去了。城市的繁荣带给大多数农村的衰败也许是不逆转的历史潮流。也不值得得悲叹。无工不富,无商不活,我的村庄既没有出现大商人,会做生意的人去武汉再也不会回来了。这片古老的云梦泽,“遍地野鸭和莲藕,秋收满畈稻谷香”的景象早成了往事。没矿产,连芦苇也很少了。荆河,通河早已舟楫不通,死水一潭。乡间小路,天雨连汽车也进不来。唯有读书这条路以通向理想的彼岸了。或者去打工,挣得一点血汗钱回来盖房子。祖孙三代的剃头匠郭发刚也搬一县城里去开发廊去了。我们这些教书匠,依然守着这个“鸟巢”。孵化着儿孙辈的幻想。还真有一只只小鸟从这“鸟巢”里飞出去,北京,南京,上海,广州……。
我和柳兰成是这所乡村小学的忠实守望者。我们成了杨柳小学调不走,挪不住,冲不动的两块顽石。柳兰成的儿子出去当了几年兵,转业回来,成了亲。他儿子的战友是东莞老板的儿子,战友叫他去工厂当保卫科长。兰成的儿子丢下新婚媳妇去了东莞。他的大女儿嫁了。小女儿高中毕业考进县中师。师范生国家不再包分配。教教育局承认其资力,发给《派教证》,如果没有学校接收,等于待业青年。柳兰成使尽九牛二虎之力。总算把女儿安插到自己的学校。算是公办教师,民办编制。由乡财政发工资。
学校工作比较安定,家庭况也有了改善。我终于松了一口气。就这样老死乡间,葬于蒿蓬,我也满足了。柳岸青有了他自己的家庭和事业。我不去干扰他们。我打电话给他,叫他不要再给我寄钱了。今生的债今生了,不要欠来生债。听他四弟说,他买房买车花了上百万。儿子也上贵族中学,学费一年上万。深圳生活销费高,我还牵扯他干吗?这根线迟早要扯断的。
他渐渐在我脑海里淡出。
让我最担心的只有迎九。
迎九二十多岁了。她的智力还停留在五、六岁孩子的智力。尤其是记忆奇差。身体发育得完全是一个成熟女人。也许是她身理成熟带来不安与躁动。喜欢到处乱跑。野疯,一不留神,就不见影了。我在学校上课。没空去寻找。害得她嫂嫂松枝拄着一根拐杖四野寻人。我怕坏人把她骗拐去干坏事。她长得很漂亮,体态丰满,穿戴也不差。平时,我特别留下她的举动。连每次来月经都是我细心照料。她常常在家里自扮新娘子。抱着枕头当娃娃,给孩子喂奶。我想,这是天性使然。我没法治她。我想给她找个合适的男人。谁肯娶这样的女人呢?我自知之明。有口难张啊!
她走失过两、三次。好不容易才把她找回来。有一次在莲湖镇上我的堂叔发发现了她,把她引回来交给我。回来时疯子一样。呵呵的傻笑,好像遇到了什么喜的事。她居然当着我的面说:“妈妈,我要跟嫂嫂一样生娃娃啦!我要给娃娃喂奶奶!”说着,她居然拉开自己饱满面的胸,露出一双丰硕的**。我拿起扫帚把打她。她一点也不知羞。还说:“我要一个哥哥,我要一个爸爸。”
打她有什么用呢?我也是女人啊!
我发现迎九三个月不来月经,而且特别嘴馋。我怎么会怀疑她怀孕呢?这是完全不能的事啊!等到第四个月,还是不见月经来。我急了。那正是初冬时节,衣服穿得多,看不出体形。我越来越不安,越来越疑惑。甚至怀疑卫东了。松枝是个精明女人。卫东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监控掌握之下。这是不能的。我特意给她洗澡,把她关在房里。仔细观察。我发现她有肚子发生异常。腰身粗了起来。
迎九怀孕了!天打五雷轰的,是谁?!
星期天,我把她带到县城医院妇产科去作检查。到县城很方便,上午去下午就能回来。公路上的中巴车很多,招手即停四块钱的车费。这等丑事,我不能让任何人知道。罪孽深重啊!
验结果出来。证实迎九确实有了四个月的身孕。我脑子一片空白。头都要炸开了。我真想把她推到车轮下让汽车砸死她。车祸会引起人注意,祸及司机。我不能做。把她推到汉江里淹死吧!我把她哄到江边一处无人的地方。叫她看着江水。我眼里含着泪水。想起他的爸爸,想起我们的那场爱,场婚姻,苦果啊!如果让迎九生下个私生子,我还有脸活下去吗?我把手按在她的背上,只要那么轻轻一推,一了百了。我独自回去也没人知道。她一点感觉也没有,拍着手唱着歌:“世上只有妈妈好……”是刚刚从电视上学来的,仅会这一句。她喜欢看电视。看到电视上男女抱抱搂搂接吻或者床上镜头时,她就拍手笑。松枝对我说:“妈,迎九懂事了。”懂什么事呢?这话我明白。畜牲啊!动物的本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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