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0章 访者(1/2)
二月,小郡君秦桑出嫁。三月,朝冀王联系诸侯,诸侯使臣回归封地。四月,北部三王咸聚惠中定下出兵之日。
得到诸王回信,朝冀王除去整兵马、点粮草之外,有了犯难之事。此次出兵,真正的目的还是在于争夺王位。诸王各有私心,朝冀王自然也是,若是全力出兵,
他人攻打北嘉,他便如亡奔犬豕不得后路。
与群臣商议之前,他问枕边人亦是策士展荆到底如何安排。
展荆睡前方喝了安神茶,闭着眼睛躺在床上:“此番出兵,目的何在,诸王心知肚明。夺得小皇帝最好,来日禅让也算正统;得不了也无妨,反正小皇帝最后都会死。你与他人不同,兵力最多出兵不宜太少,自然也不能太多,。”
秦知何手往他里衣中探:“具体怎么讲?”
展荆将那不安分的爪子扯出来:“你明明心知肚明,无非是骗我多说几句而已。睡,否则去院里多练会儿剑。”
“你多说些,看与我所想是否一样,若是与我相差无几,我也比较放心。”秦知衡一笑,昳丽非常。
展荆轻声一哼:“问我?要我说你称病,而后让你那些个儿子代你出兵。你自己领兵镇守北嘉,待诸侯疲惫之时攻城略地,让旁人无路可退唯有称臣,只不过阴险些。”
秦知衡思虑片刻:“不妥。”万一自己那些个孩子在战场上获得助力,定会危及到自己。
展荆翻身背过他睡去:“随你。”
秦知衡身边那些人很是反对他与展荆之间的事情,展荆逃去云因也有这一部分原因。以往,展荆年轻气盛,希望秦知衡能得偿所愿成为万人之上的君王,如今二人纠缠到这般地步,他只希望二人在一起多一日是一日,不要离别。
秦知衡将展荆拥住:“你陪我一起去吧,已经这个年纪了,折腾不动了。”
韦氏一族惯出文臣、谋士,文笔自然非比寻常。四月,檄文一出,传遍天下。檄文中将常培暗害先帝与延亲王、收贿赂、克扣赈灾粮款、欲意谋反之事一一道明,言辞狠厉、怒骂酣畅,天下文人读之都觉爽快。
秦睦更是如此。
这日,众人相聚,这也是秦睦开春除服之后第一次出游。
众人见面必谈韦氏檄文、诸侯分散各地、哪家出兵、出兵多少、这一战常培能否应付等,原本说诗论文的文士如今只关心战事。
秦睦一如既往只是含笑并不说什么,晋远澄坐在她身边也是一言不发。
“你我并非无用之人,在此高谈阔论半点益处也无。”
众人心知肚明想要趁着如此机会去行一番事业,或为名利故,或为生民故。
秦睦轻摇纸扇,找个便宜的时机退出了房间。此次相聚在一文士家中,出了议事之厅,再拐几步便是这家人的庭院,庭院虽然不大却也别致,两旁放着些许尚未新绿、犹然枯黄的植物,院中央摆着一个大缸,缸里荷花虽谢了却也是极有意境的。缸旁边的竹躺椅上躺着个青年,他倒不怕春寒就这么幕天席地地睡着了。
“恣长就这么睡着也不怕冷。”秦睦搬了个竹椅坐在他身旁。
费眠睁开眼,细长眉眼微弯,薄唇轻启:“你怎么知道我醒着?”掩不住的笑意。
秦睦将扇子放在手中把玩,一把纸扇在纤细五指间转出了花样,她一挑眉:“我一进院子,你这腿晃得和年糕的尾巴似的。怎么在外头睡?”
“聒噪!”费眠一扇子敲了自个儿脑袋一下,一脸愁苦,“他们啊是什么都打算好了的,做什么、不做什么都心中各自有数。这么争一争、吵一吵倒显得他们此时无措、不为名不为利。”
秦睦听了也只是一笑:“嗐,这话确也是实情,只是不大好听。”
“这话你听听也就算了,旁人明白了往肚里搁,成安是不明白,讲了也不明白。你是心知肚明可偏不肯说,你不说,我便替你说了。有些话,不说不高兴。”费眠几句话把秦睦心思戳破,没一丁点儿不好意思。
费眠转又躺到椅子上:“你是想好了要出云因,在泥淖之中以命博名利?”
“既是知己,那也不必瞒你,我的确是不能够在云因久住之人。”秦睦也不想多言,她也快离开了,瞒也瞒不了多久。
费眠嗤笑:“既引为知己,秦小公子来路、去处一概不知,也不知当的是哪门子知己。”
“来路乃是不相干的古事,去处我自己岂能知道?”秦睦不由为自己辩解一句,却也并不十分放在心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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