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六章【远虑】(上)（1/2）

虚慧妍俏脸微微一红，轻轻点了颔首道：“康国都破之前，我本想从东门逃走，可想不到东门守将庞毅不战而降，他让手下士兵紧闭城门，并下令射杀灾黎，我不幸被杂乱的黎民推倒，危急关头幸亏黄远救了我，他却因此而受伤，如果没有他只怕我早已经死了。”

苏红袖叹了口吻道：“无论这场战争的胜利者是谁，受苦的都是黎民。”

虚慧妍轻轻咬了咬樱唇，鼓足勇气道：“姐姐，有句话我不知当说照旧不妥说？”

苏红袖微笑道：“傻丫头，有什么话只管对我直说，若是藏着掖着，才把我当成外人哩！”

“好！我且问你，逆天王铁中豪率领雄师攻入康都，究竟是为了拯救万民于水火之中，照旧为了自己想当天子？”

苏红袖美眸掠过一丝惊诧之色，在她眼中虚慧妍始终只是一个天真绚丽的小女孩，却想不到她突然问出这样的问题。她神情冷淡道：“他想当天子也罢，想要拯救苍生也罢，我都不体贴，我想要看到的只是龙渊和萧逆寒的首级！”

虚慧妍明澈的美眸中流露出无限悲痛：“姐姐，你好糊涂，何谓国仇？何谓家恨？你比我要清楚得多，因为你自己的家仇而协助别人死亡自己的国家，在我看来你是做了一件天大的错事！”

苏红袖的俏脸蓦然变得冷若冰霜，美眸迸射出两道寒芒：“慧妍，我不会怪你，是因为你没有亲身履历那场屠杀，你没有亲眼见到自己的亲人一个个惨死在你眼前的情景，我爹爹做错了什么？他满腔热血，想要为大康扫除奸佞，想要让这垂暮的王朝重新焕发青春，而这些却成为他被杀的理由！”

苏红袖唇角的肌肉猛烈哆嗦了起来，她的眼圈儿发红，两点泪光在美眸中闪烁，她勉力控制着心田中的悲愤情绪：“我奶奶……一位七十三岁的老人，被他们乱箭射杀，我大嫂妊娠十月，被那帮残暴的畜生活生生剖开腹部，将我未出世的侄儿拉了出来……看他不死，又将他抛入火堆……如果换成是你，你会怎么做？”两行晶莹的泪水顺着苏红袖皎洁的俏脸流下，自从她逃离康都之后，便再也没有流过一滴泪，因为她不敢回首这段凄凉的往事。

虚慧妍低声啜泣，她怎么也想象不出人世间竟然会有那么残忍的事情：“姐姐……对不起……”

“你没有对不起我，对不起我的是龙渊，是萧逆寒！”苏红袖的美眸之中流露出阴冷的杀机：“若是让我见到他们，须要将他们挫骨扬灰，方解心头之恨！”

虚慧妍含泪道：“姐姐，我不明确什么大原理，可是我知道，大康之所以落到今日的田地，归根结底乃是因为萧逆寒谁人逆贼，如果不是他狼子野心，费经心血的夺取皇位，大康的国运也不会日薄西山，每况愈下……”

苏红袖断然道：“萧逆寒虽然可恶，龙渊谁人昏君更是该杀，当初将我家灭门的圣旨即是他的御笔朱批！”

“可是三年前陛下只不外是一个十二岁的孩童，他明确什么？就算他心中能够分清忠奸善恶，在萧逆寒的强势之下，他又能做什么？”虚慧妍仍然在为龙渊辩护，在她的心中龙渊不仅仅是大康的天子，更已经将他当成自己的未婚夫婿，虽然她和龙渊从未见过，可是心中却感应一种难以言喻的亲近感，是以她对龙渊的维护也是发自心田。

苏红袖冷冷道：“一句不懂便可以抹煞他所做过的坏事吗？我仍然记得爹爹临死前说过的那句话——我以我血荐轩辕！他要用自己的生命来点醒谁人昏君，却想不到遭到那样的抨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