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六章【纵横】（上）（1/2）

赵子服恭顺重敬做了一揖：“陛下！大康自高祖拓跋帝开国，到神武皇横扫八国一统中原，至今已经存在了整整五百三十二年，这世间万物都逃脱不了兴极必衰的规则，恕我直言，如今的大康正处在衰落之中。”

龙渊双目一亮，却没有说话。

赵子服道：“陛下登位以来，大康国力衰落的更为厉害，虽然这并非是陛下一人之过，乃是陛下的几位先皇，积累不停的弊制所造成，陛下虽然贵为天子，可是大康的黎民无人不知大康的权力实际上并不在陛下的手中！”

龙渊紧咬下唇，脸上的心情阴晴莫辨。

站在一旁的祥贵悄悄惊心，这赵子服明确是不想活了，这番话说出来，期待他的了局只有一个死字。

赵子服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的恐惧，仍然侃侃而谈：“这些年来，太师萧逆寒专权，刻意增强自身权力的同时，却忽略了对大康全局的掌控，让大康本已杂乱不堪的状况变得越发严重，去年子服曾前往大康北疆，北川城守将萧牧野，乃是太师的二子，他幼年有为，治军严禁，拥兵已然十万之众，雁州、蛮州也全都是萧氏的亲信所掌控，可以说，大康的东北实际上已经控制在萧家的手中。”

龙渊虽然知道萧逆寒的儿子驻守北疆，却不知道他的气力已经生长到这样的规模，心中悄悄受惊，他徐徐点了颔首，示意赵子服继续说下去。

“大康的西北，上将军蓝偱拥兵自立，外貌上看是太师将他欺压到如此田地，可实际上此人却早有谋反之心，子服游历西北之时，觉察蓝偱早已悄然在西北屯兵屯粮，俨然已经成为一方霸主，就算没有讨逆之事，他也断然不会遵从陛下的调遣！大康西北的大片土地也基本属于蓝家了。”

龙渊已经情不自禁站起身来，他闲步来到赵子服眼前。

赵子服道：“长江以南，更是多方势力盘据的局势，其中尤以平南王梁靖的实力最为雄厚，他和蓝偱同样是武将身世，此人外貌性情急躁，实在为人颇具心机，前年南方两省十八县发生民乱，梁靖处事坚决，雷厉盛行，在短短的三个月内便将暴乱平息，这不光得益于他的铁血手腕，更是因为他盘算出众，更为难堪的是，他手下武将谋士众多，为人低调，很好的隐藏了自身实力，他若是拥兵自立，以长江天险为界，据守一方，就算陛下能够荟萃大康北部所有的军力也难以撼动他分毫。”

龙渊倒吸一口冷气，黯然道：“朕的山河，不知不觉中已经被这帮逆贼给朋分了。”

赵子服道：“就说眼前的康都，也是风云四起，危机四伏，其中的辛酸或许陛下比我更要清楚。”

龙渊亲自将赵子听从地上扶了起来，引他在座椅上坐下，真诚道：“朕适才委屈了赵先生，还望先生不要介意！”

赵子服敬重道：“陛下莫要这样说，子服之所以前来斗胆偷鸡，一是简直饿得不行，二是因为不忍心看着这大康五百多年山河就此四分五裂，希望能够亲口向陛下说出这件事。”

龙渊道：“先生既然对天下局势认识的如此清楚，能否给朕指点迷津，让朕能够扭转颓势，重振大康昔日国威？”

赵子服叹息道：“陛下，请恕子服直言，天下局势已然注定，并非人力所能逆转！”

龙渊听他也这样说，心中更是黯然，低声道：“岂非我大康的国运认真已经走到了止境？”

赵子服低声道：“陛下有没有发现一件非同寻常的事情？”

“什么事情？”

赵子服道：“子服纵观陛下登位以来的日子，太师萧逆寒一步步走到现在，能够拥有今日的权力和职位，和他久远的眼光和隐忍的胸怀有着一定的联系，子服斗胆说一句话，萧逆寒的真正目的，乃是夺取陛下的皇位，统治大康的山河。”

龙渊怒道：“朕早就知道这个逆贼的心思！”

赵子服道：“萧逆寒若是沉得住气，十年之内一定可以不费一兵一卒，乐成将大康的山河据为己有，可是他却突然接连出了昏招，逼蓝偱是其一，搪塞虚无我是其二，以他老道的性情原本不会接连做出这样的过激之事，除非他只想恪守北疆，划界而治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