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八章 往事不堪回首（2/2）

我是一个从乡下来的学子，不谙人情世故，单纯得像一张白纸。进入一中时，我穿的衣服是村里老成衣做了几十年如一的中山装，鞋子是我们乡下最盛行的解放鞋。那副容貌使我在走进寝室时享受了齐唰唰的注目礼，眼光里尽是新鲜。

整个第一学期，我只要走在校园里，就是一焦点。女生个看我的眼光里没有一丝矜持，凶暴得很。我基础没在意过别人的指指点点，我只知道自己要起劲学习。我的心里有着无以复加的愧疚，那一年，弟弟没上学了，跟姨父学木匠。我怀疑弟弟那瘦小的手怎么举得起斧子，怎么推得动刨子。

躺在被窝里，我饿得慌，因为睡前我不能像同学一样去买零食吃。零食对我来说，是奢侈的。我每夜都想早早入睡，偏偏迟迟睡不着。许多午夜，我都追念母亲再三嘱咐我的话：“崽啊，你念书不要跟人家比吃比穿，你生在农村是这样的命，比吃比穿是比不尽的。”“你要靠自己起劲念书，为自己图个好的未来。”是的，要走出农村，只有两条路，一是投军，二是念书。我铆足了劲头受苦学习，整日默然沉静寡言。

我融不进班上那群阔少的圈子，但我也不想他们侵入我的生活。然而，冲突照旧发生了。那天中午，吃了饭，我正在座位上看书。那群阔少在胡聊神侃，声音极大。他们不用念书，天生一个好老爸，优美的前途都在前面等着他们。突然，他们高声地说：“你们看，那乡巴佬一个劲儿地念书，整个儿一大傻b。”

我知道他们说我，我有些火气填胸。想起母亲经常叫我在外忍耐为先，我咬了咬牙把火气压了下去。“我把他当我的偶像，你们看他那穿的，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盛行。”我没吭声。“忘记说了，我说偶像是把他当吐逆的工具。”我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灼伤，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

“他怙恃也太没用了，做他（她）的儿子还不如做托钵人。”这时，我拊膺切齿，我无法容忍别人侮辱我的怙恃。我的怙恃没本事，但他们依然节衣缩食地送我念书。在我眼里，他们是世界上最伟大的人。我站起来，声嘶力竭地说：“请你们放尊重点！”“呵呵，火气还挺大的。我说你，又怎么样？”应声的是李科，典型的学校混混。

这时候，我着魔一样冲了上去，与他撕扯成一团。虽然我个子不高，但从小干农活，气力大。只管这样，我照旧没占到自制。他们人多，我被他们打垮在地，挨了不少脚。血从我的嘴里流了出来，那一刻，我的脑海一片空缺，眼冒金花。

犟的我从小就不平输，狠劲上来了，天不怕地不怕。在他们准备离去之际，我顺手操起一条凳子用尽了我仅存的气力，朝李科砸了已往。

李科叭地倒在地上，我冲那几个家伙凶熊一样地说：“娘卖x的，今天你们有种，就上来，看你们有几个脑壳瓜子。”我完全已经失去了理智，看我那容貌，他们震住了，他们长这么大，可能还没见过这么狠的主。等我清静下来，我发现有一双眼睛正痛惜地落在我的身上，凭感受，那是女生的眼神儿。我睁大粘了血的眼睛，是同桌的唐婷。

没有心思再学习，我在寝室里睡了一下午，连身上的血迹都懒得洗。

厥后，学校处置惩罚了我，那家伙的父亲是县委一个不大不小的官。原来是要开除我的，班主任高扬为我说了不少的好话。最后留校察看一年，我除了忿怒，照旧忿怒。

那时候，学校只有两小我私家让我以为尚有些许的温暖。一个是班主任高扬，他要我继续起劲学习，不要背肩负。一个就是唐婷。她在我打架的第二天，从家里为我带来了好些药品，她知道我是不会去买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