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3章 华予意外（1/2）

“昭妹妹，我有时真想丢弃家国，跟他私奔跟他远走高飞，可我不能，也不能给阿绫足够的母爱，这帝座从我出生起就困住了我，我不想阿绫步我的后尘。”

我颌首道：“我明白的，处其位谋其事，就像我来西泽只为谋官窃密，不能和主君有太多情感牵扯。”

帝姬眼眸隐隐闪烁，真诚道：“如果你捧心错付，拼到最后伤痕累累，或许及时矫正会轻松些……”

我疑惑道：“帝姬……你可是想告诉我什么？”

她静静端详我，仿佛伫立于风雨尽头，蓝瞳清明，勘破万物幻相，银发拂过她的侧颜，她又眺望蛰伏在云间的群峰，“等你我再见之时，你就能明白了……”

我记得《浮般经》云：北冥王族氏姓千索氏，世世轮回不忘前尘，可瞻未来，却独不破自身命数。

可我就想现在知道，追问道：“还请帝姬指教。”

“子为母债，纵使事事奈何不得你，你必逃不过命里魔星，你种的因，六界替你收果，此乃造化。”

恍若晴天霹雳，我惊愕道：“意思是我儿害我？”

帝姬默认，我竖起三指发誓：“我此生绝不生子，有违此誓，来日吃练实皆是烂果，栖梧桐皆被虫蛀！”

她按下我起誓的三指，“那我女儿来日嫁谁？”

“帝姬若不嫌弃，白某愿做阿绫公爹。”主君撑着伞噙笑而来，裘袍火红耀眼，黑发以玉簪绾束。

伞沿遮来一片阴影，挡住薄黄日光，他垂眼睨我，温柔嗔怪道：“怎么聊这么久啊？脸都冻红了。”

帝姬亲自送我们出城，就像从前主君牵着我路过冥界，横越荼蘼花海，渡过黄泉飞瀑，踏向十里铁索桥，就这么……迷迷糊糊、傻傻愣愣跟着他走。

只是我当时百般不愿，现在千般情愿跟他回家……

帝姬临走前和我敬酒辞别，她庄重宣誓：“相约来日危难互扶，不论世事多变情势莫测，北冥永为卿开，以酒为誓，天地可鉴，姐妹之谊如昔不移……”

我含泪握住她的手，“帝姬一言，必当赤诚相报，即便两地相隔不见，必定时时惦念，望卿珍重。”

主君不悦地咳嗽，我知道他又抽风了，看不惯我们女儿家的友情，心术不正乱加揣测！阿绫不知从哪里钻出来，粉面含春，向我们招手：“公公婆婆再见。”

我微笑颌首骑上翼马，和主君一前一后上路，夹街百姓热烈欢送，姑娘们挥别主君，哭得涕泗横流。

他却置若罔闻，背影清绝孤高，十分倨傲。

我一时玩兴大发，高歌唱道：“丹青墨，人间客，千载风华作传奇，胜却寰宇无数春，只愿嫁清偃，惊世极品郎，君心寸薄难知意，红泪滂沱有谁怜……”

主君马蹄一跌，转头怒嗔我一眼，“给我老实点。”

自从我傻傻踏陷情海，就不知道什么是老实，故意拔高歌声，姑娘们幽怨跟唱，势要响破九霄整齐回荡。似我凯旋的战歌，我笑弯了腰，险些从马上栽倒。

“回西泽，我一定狠狠罚你。”他眼中火焰滋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