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 第五十八章——没有谁比谁高贵(1/2)
第五十八章——没有谁比谁高贵
他才是父皇的嫡长子,他的母后是大虞最尊贵的皇后,可他得到的关爱居然还比不上一个庶出皇子。薛城从不听劝,不守规矩肆意妄为,甚至失手打死高衙内,害得他险些失去高家的支持,可父皇一顿鞭刑便饶过了薛城。
王子犯法当与庶民同罪,薛城那个时候就该死了啊,这是大虞律法!父皇还是皇子的时候便亲自协助修订大虞律法,岂会不知,他就是有意包庇罢了。
同为人子他却没有这般待遇,没有来自父亲的安全感。如果说这是他身为大虞太子的代价,他能够忍,自古为君者,心硬血冷不拘小节。
可他的父皇在想什么?
薛继沣制造假疫扰乱东京,其罪当诛,可他却能在黄州秘密屯兵,日子过得风生水起;薛子晏早早离开京城去往定州,拥兵一镇;薛城进了京畿山全身而退,还能在京供职,公然领兵,那可是禁军!
有时候他真想问一问,到底他该怎么做才能得到父皇一句真心的爱护与夸奖?
父皇不想他手握权柄,故而分兵以牵制,既然这大虞江山迟早都要交到他手上,又何必多此一举?他对大虞一片赤诚,可他的父皇却时刻忌惮着他的太子之位,随时都想把他换下来。
星象有异,东京城乱,大虞多灾,父皇说他太子当得无德,第一时间传令命他斋戒十日,诚心供奉以求上苍宽宏。明知道薛城此刻必定伺机寻他复仇,却还是将他禁足东宫限制了权力。
到底是他想多了,他就不该贪恋什么所谓的父子血缘、手足情深。除了他自己,还能有谁真心的爱他?冰冷自私生性多疑的父皇、一心固权唯利是图的母后,野心勃勃不甘后的兄弟,连唯一的妻子都是靠手段骗来抢来的,他每一天都过得小心谨慎,如履薄冰,害怕走错一步便满盘皆输。
他独自在这东宫彻夜难眠、惶恐不安的时候,又有谁来关心过他?他也不是一生下来便什么都得心应手,他也会累、会害怕啊,只是从没人看见罢了。
林子悠是他生命里唯一一点愉悦,他说不上来她有多好,但从见她第一眼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,今生今世非她不可。
薛城杀了苏博不就是意图伤害子悠么,那也怪不得他无情了,如今言嵘被关押在大理寺,要她的性命总比薛城容易。
是夜,东宫燃灯无数,太子跪在佛堂里诵经祈福,邦邦的木鱼声冰冷地回响在大殿里。烛火无数,连僧人的脑门上都出了一层薄汗,但他却觉得浑身发冷,他已经跪了一天滴水未进,脑子却从未这般清醒。
他是绝不可能将太子之位拱手相让的,薛城要报仇的话就来,他要是眨一下眉头便不配占着这位子十余年。太子之位、父皇的认可,他都不会相让。
“殿下,要不歇歇吧?”侍官黄荣面带忧色,“让林尚书来见我,不要惊动任何人,尤其是太子妃。”太子合上手掌俯首不紧不慢道,“还有,去大理寺杀了言嵘。”
月过天,整座东京城陷入黑暗,只剩几处星火犹存,督望台沉默地伫立在黑夜之下。大理寺早已紧闭了大门,守夜的一老一少两侍卫时不时交谈两句赶走瞌睡虫,朝新政不断,东京多经波折,但他们不紧张大虞的国君到底谁来做,他们只是苦恼城动荡引起米菜价格波动,担忧自己微薄收入不好养家。
“站住,你是哪位?”年轻侍卫眼尖,看见有人靠近习惯性地拔刀,待他识得是个太医打扮的人,拎着药箱慢慢踱过来,这才收了刀抱怨,“怎么这么晚才来。”
“南山堂里事情太多,一时走不开,两位小哥值夜辛苦了。”太医寒暄两句,在登记簿上写了自己的名字,“听说那个逸王妃还没招?”
“大梁女子皆是柔弱之辈,她肯定抗不了多久,再说连逸王都跑了,活这么久从没见过这种事。昨天我爹还在井里打上来红色的水,通红的跟血似的,可吓人了,老人都说是不祥之兆。”
“你有这闲工夫在这放屁!”稍年长的侍卫制止他,继而对着太医恭敬道,“您进去吧,韩大人辛苦了。”
韩太医笑着辞了这二人走进了大理寺,待周边没人了,他脸上的笑意便瞬间消失殆尽。狱卒打开牢门之后照例躲开避嫌,韩太医将药箱放在了桌面上,麻利地打开药箱准备他需要的东西。
本章未完,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。